第(1/3)页 林楚生此刻心乱如麻,呆愣了一会儿后,就放下碗筷,脸色铁青地回到自己的书房去了。 坐在书桌前,林楚生尽量冷静下来,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张潮接受采访的视频最迟明天主编庄甚之就会知道,自己必须想好理由,解释为什么今天主编产生误会的时候,自己没有当场说明张潮并非作者这个基本事实; 接下来则更为麻烦:张潮不是作者的话,那谁是?这篇稿子是自己用“朋友”的名义发的,知情者只有他和摩根,摩根肯定不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选择无非两个,一是承认自己就是作者;二是坚称“朋友”为人低调,不愿意露面。 两个选择的结果是一样的,自己将彻底失去「南国系」任何领导和同事的信任,副主编肯定是保不住了,能不能混到退休都不一定了。 当然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真找一个“朋友”来顶这个锅。 但是这个朋友不可能随便找个阿猫阿狗,也必须是吃文字这饭碗的才行——现在这个形势,脑壳坏掉了都不会替他来顶这个雷。 张潮说“友好、和平,充满善意”,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所以对林楚生来说,这完全就是一个死局,怎么做自己的前途都已经完全毁掉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找摩根,但脑子一转就知道摩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不可能帮他。 林楚生看着窗外沉沉的暮色,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一些尖锐的问题也不经意间进入自己的脑海: 为什么非要和张潮作对? 仅仅是摩根的指使吗? 张潮真有自己想的,或者摩根说的那么“坏”? 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上了NED这艘船? …… 他忽然想到了20多年前一个炎炎夏日,自己挤在绿皮火车的过道上,身边是黑压压的乘客,浑身是黏腻的汗液。 在无休止的喧闹和燥热中,唯一的慰藉就是手上的一本杂志。 他至今还记得其中一篇文章,内容他差不多忘了个精光,只记得是讲美国堵车的,杂志还给文章配了一张图,上面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几条宽阔的公路在其中纵横,每条路上都塞满了汽车。 刚刚20出头的林楚生忽然对这个车多到路都塞不下的国家产生了无限的兴趣…… 不知不觉,他的太太已经站在他的身后,轻轻为他揉捏着肩膀,温柔地道:“怎么了,有心事?说给我听听?” 林楚生回头看着妻子那张历经沧桑但依然温柔的脸,内心忽然像是放下了什么,转身握住了她的手。 …… 身在燕京的张潮最近几天也颇为忙碌。 安排《青春派》的编辑们写文章就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 编辑们对于怎么向他“泼脏水”,完全没有概念,甚至有些害怕。 还是张潮手把手给他们一个个定方向、找素材,甚至写提纲,最后才勉强完成了这部分的工作。 然后就是一个个给熟悉的报纸、杂志打电话,让他们尽快排稿。 最后就是放风给记者,让他可以在「潮汐文化」巧遇自己,说出电视上的那番话。 整个过程如疾风骤雨,在短短一周内就完成了,完全没给对手任何的反应时间。 现在他就等着《南国都市报》的回复了。 他相信既然自己已经开口了,《南国都市报》就一定要给社会一个交代。 告知他「至暗之日」的真正作者,当然是满足了他的好奇心;继续保密,他也无所谓,好奇的记者和愤怒的读者估计会把报社的门槛踏平。 今天张潮才忙里偷闲,来到燕京的一所用阿拉伯数字命名的中学给这里的学生进行讲座。 这所中学就是两年多前,他在飞机上偶遇的那批学生的母校。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