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刑部大堂,烛火如林,映得金砖泛青。 百官分列两厢,屏息凝神。 空气沉得能拧出水来,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上首监审位上,肃亲王端坐如佛,指尖轻叩那枚空药瓶,瓶身符文幽光流转,似有活物在爬行。 他唇角含笑,眼神却冷得像井底寒尸。 “疯病囚犯带到!” 镣铐拖地声刺耳响起。 一名蓬头垢面的郎中被两名衙役架着拖入大堂,衣衫褴褛,双目翻白,口中嘶吼不止,四肢剧烈抽搐,涎水混着血沫从嘴角淌下,状若癫狂。 “此獠私传‘药语’,已服‘药迷心散’七日。”肃亲王慢条斯理开口,声音温润如玉,字字却淬着毒,“诸位请看——这便是妖术惑众的下场。” 满堂寂静,唯有火把噼啪炸响。 阶下铁链微动,云知夏缓缓抬头。 她三日未食,面色苍白如纸,锁骨凸出,肩胛如刀削,可那一双眼,却亮得骇人。 不是怒火,不是悲愤,而是一种近乎神性的清明——仿佛早已看穿这皮囊之下的腐烂真相。 她目光扫过那疯病郎中颈侧一道淡青脉络,又落在其耳后微肿的筋结上,瞳孔一缩。 颅内压升高,瞳孔不对称,抽搐呈节律性……这不是疯病,是寄生虫侵脑。 她记得前世文献记载:南疆湿瘴之地,有种蛊虫名为“金线脑蛊”,幼体随腐水入体,顺血脉攀颅,盘踞脑室,分泌致幻毒素,宿主渐失理智,最终癫狂而死。 唯一的解法——开颅取虫。 可在这个视剖腹为戮尸、开颅为弑神的时代,谁敢动手? 没人敢。 所以,必须她来。 就在这死寂之中,一道身影踉跄扑至堂前。 铁舌讼! 她已无舌,喉间只能发出嗬嗬之声,却仍以残口抵住一张白纸,由身边十岁童子执笔代书。 墨是血调的,笔是断骨磨的。 一字落下,纸面洇开一片猩红: “此‘疯’非心疾,乃颅中有物!” 满堂哗然。 “妖言惑众!”肃亲王拍案而起,冷笑如刀,“一个断舌废人,也敢妄议医理?拖下去,杖毙示众!” 两名衙役立刻上前,粗暴拽住铁舌讼手臂。 便在此刻—— “我愿以命担保。” 声音不高,却如惊雷炸裂长空。 所有人猛地回头。 云知夏立于阶下,铁链缠身,却脊背笔直如剑出鞘。 她抬眸,直视肃亲王,一字一句,清晰如凿: “此人颅内有寄生虫,形如曲蚓,色泛金。若剖之可活,若不剖,七日内必死。” 堂中死寂。 有人倒吸冷气,有人低头避视,更有人悄然后退半步,仿佛怕沾上邪祟。 肃亲王眯起眼,笑意阴冷:“哦?你一个弃妃,也懂开颅杀人?还称救人?” “我不是要杀人。”她淡淡道,抬手拂开发丝,露出额角一道陈年手术疤——那是前世车祸留下的痕迹,在这个时代,却是“鬼斧神工”的铁证。 “我是要救人。”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