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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火长打着哈欠，走到门前的壕沟旁边，撩起裙甲，拔了裤子，撒起尿来。

    再后来，家中有父母需要恩养，且没有兄弟的男丁也不必再戍守边疆，又走掉了一个。

    “俺……俺半年没洗澡了，等吐谷浑人走了，能不能先洗个澡再埋。”

    后生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攥着抓着火长粗糙的黑手。

    直到现在，两个空缺都没有被补上，就剩八名老卒，以及一头驽马。

    奈何一个不留神，给弄到了手上，嘴里骂骂咧咧一声贼他娘，甩了甩手，又没地儿擦，索性全抹在了护心镜上。

    殷红的血顺着指缝往外冒。

    “俺是不是要死了？”

    “戎堡那边的弟兄能看到吗？”

    “军师还是太年轻了，哈哈，咱们过往几次跟吐蕃交锋，大多是在吐谷浑，打不到那群蛮子的老家，山高路远啊。”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家绝不了后，睡吧，咱算战死的，官家会送钱和田，你那几个兄弟将来讨媳妇也容易些。”

    不多时，守塔的后生喊道：

    “是吐谷浑的骑兵，脑袋上盖着黑幕盖，俺看见了……没有吐蕃人。”

    “咳咳，怎么你手上有股尿味。”

    而堡里一般常驻百人，哨中则五六人至十一二人不等。

    松木哨，隶属于戎堡，是目前靠近石城最近的唐军军事单位了，本来常年驻扎一个火，也就是十人。

    此刻，柴禾跟桐油已经全部烧起来，内部被映得通红明亮，一切都暖和起来，一股股烟灰也跟着灌进来。

    现如今，石塔上燃起了大火，弩箭全部成了柴禾，敌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翻过壕沟摸过来。

    看了一眼尸体，年约四十的火长站了起来，取了横刀，道：

    “还是阴曹地府再相会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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