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此刻,芳舒终于走尽了那曲折的游廊,她转头,看已经看不见的那座皇后居住的殿阁:“还有太子的安危,我也要尽托付给女官了,无论如何,太子不能受晏无端控制!” —— 大理国灭的喜讯自然也不会传不进畔西园,虽然已经是次日了,但听闻喜讯的宗室们还是狠狠喧哗了一阵。 “想咱们当年,被辽狗欺凌侮辱的惨况,多得上苍先祖庇佑,不仅让咱们侥幸归国,还终于眼见了辽狗得到此等报应!” “要我说,段氏还是死得太容易了些,辛坦之就该把这狗贼押回临安,让这狗贼受凌迟之刑,才抵得过我等曾受的苦辱!” “段氏虽死,可大理必定还有宗室存活,咱们应当主张,令上太保将段氏族人逮解临安,将他们全都五马分尸才能解我大卫皇族心头之恨!” “不仅仅是宗室,还有大理的臣民,为官者都该被处死,为民者没为奴仆供我等驱使!” 覃泽默默的听着这片嘈杂和喧哗,眉头越蹙越紧。 这就是卫国的皇室宗亲,一场军事的胜利在他们口中尽应归功于上苍和列祖,全不顾念将士们的浴血拼杀,而大理只是北辽名义上的属国,一个属国的覆灭竟成了辽人的报应?他们甚至还在埋怨辛将军未将段怀森活捉,他们竟还以为他们有资格对湘王发号施令,北卫亡国之辱未血,淮河以北失土未复,他们心系的却仍是一己的苦辱。 他们的确受过苦辱,可曾想到过他们毕竟已然被释归国,坐享荣华富贵,而多少北卫的遗民尚且还在受奴役之苦,挣扎于生死边缘。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两国之战便是要诛连君臣,可与平民百姓有何干系?百姓是能左右国家称臣于北辽,还是能左右自己的君帝暗杀西夏贵族? 大理虽非卫土,不过也曾为中原一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也实难怨得湘王对羿姓皇族的鄙夷,王朝已经腐朽,羿氏的国祚还当真应该延续? 无奈有史以为,但凡江山易主,必生烽烟战乱,就算外无强敌觊觎,也必会让无辜百姓受难受罪。 所以如徐公等等臣子,明明清楚君帝的昏庸,皇族的无能,却仍在期待这乱世之中,翘盼得个贤主降世,力挽狂澜,振救岌岌可危的江山社稷。 嘈杂声中,覃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晏迟立在宫中一座高阁上,他此刻目光所向也正是畔西园。而哪怕是目力过人,如此遥远的观望,当然也无法看清那座离宫里任何一个人影,晏迟只听见了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天下也唯有他的这双耳朵能听见穆清箫的脚步声了。 畔西园,修建得很是美轮美奂,一个王朝的气数将尽,但奢华的气韵却仿佛并没有因此衰没,反而渐有冲天之势,如一个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两双眼睛,晏迟目如鹰隼,清箫却似有些微的迷茫,又或者是惋惜。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