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有人说,您最近接见了一些反清人士?”圆圆支吾了半天,还是说了。 吴三桂心说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不过转念一想,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今天不就是来向圆圆吐露心事的吗?“嗯,不瞒着你了。现在各路英雄都来劝我起兵反清,本王也正有此意。圆圆,你觉得呢?” “不可啊,王爷!”圆圆一听吴三桂果有反意,焦急地说,“朝廷待您不薄,封您为亲王。这是汉人从未有过之荣耀啊,您怎么能反叛朝廷呢?” “你啊,妇人之见。朝廷哪里是待我不薄,他只是利用本王,以汉制汉而已。”吴三桂接着说,“我是先帝封的平西伯,而且还赐尚方宝剑。当年我借清兵入关,是和清人订了盟誓的,目的是消灭闯贼,然后约定奉太子登基,划黄河为界,割地称臣。哪想清人竟愚弄本王,不让太子进京,反而自己称帝!清人背信弃义,天理难容!” “哎,这都过去的事了,您还提它干嘛呀。现在清朝已经入主中原二十多年了,我觉得挺好的嘛,百姓又过上了安稳日子,咱还反他做什么呀。” “清军入关,屠杀我多少无辜百姓,你知道吗?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苏州屠、广州屠,几乎每占领一座城池,就要屠城一次。被屠百姓不下六百万人。要知道,汉人总共才六千万人,差不过平均每十个汉人就有一个死在了清兵的屠刀之下。剃发易服、投充圈地、沿海迁界、驭民三策,一桩桩,一件件,无不令人发指!”吴三桂气愤地说。 “何为驭民三策?”圆圆问。 “驭民三策,即:愚民、弱民、病民,是清人为了愚弄汉人,奴化人民而提出的政策。” “老百姓又不是傻子,哪有那么好愚弄的呀。”圆圆不信。 “前些日子,朝鲜李朝故相郑太和来拜访我,给我讲了一件事,我觉得很能说明问题。郑太和作为朝鲜使者,他在清军刚入关不久的时候,到北京出使。那时剃发令刚下,沿途的百姓看到朝鲜使者不留辫子、穿着汉服,纷纷跪在两旁低首垂泪、泣不成声;二十多年后,他有一次来北京出使,却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景象:人们看到朝鲜使者不留辫子、穿着汉服,纷纷像看到猴子一样,狂笑不止,前仰后合。” “哦,王爷,贱妾明白了。原来清人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如此卑鄙不堪。贱妾深在闺中,哪里懂得这些民族大义。”圆圆闪着明亮的眼睛,“但我还是反对您反清复明,为汉人出气。因为我担心应熊的安全啊,他不还在京城为质吗?” 说道吴应熊,吴三桂心里咯噔一下。吴应熊在北京为质,确实是吴三桂的一块心病。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的确如此。看想办法能不能把他接回来吧。” “贱妾还有一个担心,就是满洲八旗兵战无不胜,王爷起兵能有把握胜利吗?” “得民心者得天下。现在人心思汉,老百姓对明朝的感情,远迈唐、宋。本王在辽东与八旗兵交战多年,深知其掩藏在强悍外表下的极端落后性。许多地方都是我的故旧,贵州、广西、广东、福建、浙江、四川、陕西、湖南等省,传檄可定,恢复中原易如反掌!”吴三桂自信地说。 “贱妾只是担心王爷的安全,只是想和王爷安享荣华富贵。”圆圆哭着扑进了吴三桂的怀里,她心里只有吴三桂一人,生怕他出个三长两短,到时只能度入寺庙为尼了。 吴三桂从安阜园出来,反而坚定了他反清的决心。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越是反对,他越坚定。这时,门人进来通报说,有故人来访。吴三桂吩咐让其进来。 只见来人三十多岁,手持玉笛,背插宝剑,美兮凤仪,善兮姿容,举手移步温文尔雅,状若昭君顾影怜怜。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个美妇! 吴三桂望着他,一时想不起来,只觉得一身白衣,好生面熟,便问:“先生,请问您尊姓大名?” “在下汪仕容。” “汪仕容?本王好像并不认得你。”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