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一次,甚至比初见时还要不堪。 “君上这般逼迫……就不怕这老贼因此生出反复?” 韩绍斜睨了中行固一眼。 “他有的选?” 的确,走到这一步的任氏老祖,哪还有的选? 别说韩绍给他喂画饼,就算按着他的脑袋吃翔,他也得捏着鼻子咽下去! 因为从一开始韩绍就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 被韩绍话里自信所慑的中行固,下意识侧目望向韩绍,在心中由衷感慨道。 ‘君上的王霸之术,愈发娴熟了。’ 不过话虽如此,中行固却依旧不敢怠慢。 接下来的这段时日,他会尽可能的动用力量替君上盯死任氏那帮青州世族。 万一生出意外,也好及时应对。 看家忠犬嘛,要是不能替主人守门护院、防范于未然,那还有什么用? 还不如杀了吃肉! …… 中行固无疑是一条好狗。 忠诚、知分寸、有脑子、爪牙锋利。 当初韩绍将他从草原那杆九头鸟的大纛下擒获,强忍着没有杀他,如今看来,确实算得上是一笔无本万利的买卖。 所以对于这条忠犬,韩绍早在当年便有意识地松开了那条系在脖颈上的狗绳,让他自己撒欢。 此次青州诸事同样也是如此。 不过信任归信任,该有的制衡还是要有的。 ‘差不多该让李赫回来了……’ 一别十年有余,也不知那家伙变了没有。 思及此处,韩绍面上不禁露出几分怀念,以及……对人心变幻的不自信—— 不过很快他便顾不得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饶是韩绍素来对镇辽军拥有着充足的自信,可随着冀、兖、豫三州黄天军的不断逼近,还是成功牵扯了他大部分精力。 没办法,韩某人一贯都是教员的狂热信徒。 有此心理基础,对于黄天道那一呼百应的汪洋大海,他从来都在心底藏有一丝无法为外人道的敬畏。 虽然他也知道二者其实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甚至就连李靖如此稳重的人,也一再在他面前保证必破来犯之敌。 可他依旧轻松不起来。 手握着军情司不断传递而来的密报,韩绍眉头微微蹙起,示意道。 “兖、豫二州的方向可以先放一放,多关注着点冀州那边。” 尽管兖、豫二州的实力同样不弱,十年前那场济水之战,更是一战将神策、天策两支神都禁军就此除名。 可冀州不同。 它是黄天道的真正基本盘,在没有真正面对前,它的实力谁也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 万一超出了预估限度,最终导致镇辽军损失惨重,那接下来的棋就不好走了。 说到底,这便是走精兵、强兵路线的弊端之一。 一旦栽了跟头,想要爬起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换而言之,它黄天道可以输上十次、百次,但镇辽军只要大败上一次,短时间内就别想有大作为了。 除此之外,他其实还有一重更深层次的顾虑。 那就是南下的战事,与之前的草原战争终究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你死我活的族群之争! 手段再酷烈,也难以分出个什么对错。 可现在不同,这是同族相残、手足阋墙…… 若是打得十室九空、尸横遍野,最终让那些被逼到四野八荒角落的外人捡了便宜,到时候他韩绍不但成了笑话,更是罪人。 所以那日冯参提议从草原调兵的提议,不但被韩绍驳斥,更被劈头盖脸地训斥、警告了一通。 自此之后,明悟了韩绍心思的众将,再也不敢在韩绍面前提这一茬。 毫无疑问,这些日子韩绍的情绪是焦躁的。 而这份焦躁在黄天道三路大军彻底抵临青州边域时,彻底达到了顶峰。 这一日,已经许久许久没有着甲的韩绍,再一次披上了甲胄。 此时,这身继承自老丈人公孙度的亮银甲胄,在之前于西北斩杀完北海龙君后,终于化作了韩绍最顺眼的模样。 漆黑的甲面遍布龙鳞,两臂肩甲的龙首吞口,有着几分狰狞的同时,尽显威严。 在此之外,如今越来越具龙相的乌骓,同样威武不凡。 见韩绍如此大步向自己走来,这孽畜咧着那满是獠牙的兽口,神色肉眼可见的愉悦表示。 “主人神武!某等这一日,已经等得太久了。” 说罢,自己披上了那件出自墨家之手的宝具马鞍、马镫,屈膝于韩绍面前跪下。 韩绍见状,漆黑面甲下的眼眸闪过一抹笑意。 随后也不客气,直接翻身跨上了它日渐高大的身躯。 并在它稳稳起身后,轻抚了下它那颗峥嵘龙首,一如过往般轻磕它的腰腹。 “好孽畜,走。” …… 两百余陷阵龙骑伴驾前行。 一双双面甲下透出的目光,极尽狂热地注视着前方那道一骑当先的身影。 这么多年了,他们终究有机会再次跟在这道身影之后,策马前行。 谁又能知道这一幕在他们脑海中已经幻想多少次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