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心中滋生的怒意有如火焰般灼得他们脸色涨红,双目直欲喷火。 “攻!本渠帅还就不信了!” “今日我黄天军以百余万之众,敌他镇辽军十数万之寡,十倍于他!还能半点便宜也占不到?” 怒火让兖州渠帅这个曾经的清静道人,此时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身边一众道人同样也是如此。 眼看渠帅已经有了决议,当即附和出声。 “渠帅此言正是!” “镇辽军跋扈至斯,若不挫一挫他们的锐气,我黄天军威名何在?” “此仇不报,我等又如何跟弟子、信众交代?如何跟大贤良师交代?” 阵阵喊打喊杀声中,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并肩而来的豫州渠帅身上。 只不过在他们的义愤填膺中,豫州渠帅在同样经历过一番羞恼与怒意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一场场战事打下来,镇辽军展现出来的恐怖战力让他心中生寒。 而昨日这一场突袭,则更是让他冥冥之中生出几分悚然。 ‘陷阱?’ 心中浮现出这两个字,让他不禁紧皱起眉峰,下意识想要出言‘当从长计议’。 可对上那一道道怒意冲霄的视线,他却是迟疑了。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包括兖州渠帅在内的这些人,刚刚说的那些话确实有些道理。 若是不能挫一挫镇辽军的锐气,继续让他们这么肆虐下去,己方军心士气尽丧,这一仗就没法打了。 更关键的是如今北岸涿州那边的推进,同样不甚顺利。 如果一直未能建功,天下人该如何看他们黄天道? 会不会觉得他们黄天道其实不过如此,从而生出别样的心思? 届时,他们又该怎么跟大贤良师交代? 所以哪怕明知道此时大举兴兵不是最优选择,他还是望着兖州渠帅点头道。 “就依师兄所言吧。” 只是在说完这后,他想了想,又道。 “不过……依贫道看,还是当留有几分余地,以免情急之下,遭了那韩贼的算计。” 过去,世人皆道那幽州韩贼为当世虎狼。 以此来形容韩贼的武勇与凶残。 可在袁奉覆灭后,这虎狼之称,却是多了几分诡谲奸诈的意味。 所以对于自己这个亲近师弟的提醒,兖州渠帅并没有当做耳旁风,而是渐渐冷静下来,细思了之后,点头认可道。 “师弟所言有理,便依师弟的。” “此战不可攻之太急,待得一战得胜,借此稳固军心士气后,当稳步击之,以免让韩贼寻到破绽!” 见师兄如此从善如流,豫州渠帅面上展露欣慰之色。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便渐渐冷了下来,神色漠然道。 “此外,还请师兄传信那些世族高门,与他们言明利害,也让他们出上几分力。” 兖州渠帅闻言一愣,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妥。 而且以那些世族高门的德行,估计也不会答应。 可还没等他开口,豫州渠帅便冷声道。 “师兄可以告诉他们,那韩贼心胸狭隘,非是能够容人之辈。” “若是他们不信,可以看看如今那韩贼占据的数州之地,那些世族高门的下场!” 嘴上说得再漂亮,事情做得再体面。 可实际情况却是瞒不了人的。 如今幽、涿、并,甚至是尚未彻底落入韩绍之手的青州,其中世族高门凋零、陨落之惨烈,可谓骇人! 时至如今,这些地方那些曾经盘踞一地的累世贵胄,还剩得几家几宗? 他觉得只要现在那些兖州世族高门不瞎,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绝不会坐视不管。 至于自家师兄的另一重担心,豫州渠帅笑了笑,便道。 “师兄放心,只需那些人披上我黄天道袍,谁人识得他们是我黄天弟子,还是世族显贵?” 人与豺狼媾和,甚至并肩作战,听起来或许有些荒唐可笑。 可在利益得失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 不得不说,在事情开始之前,一切的想象都显得那么美好。 可等到结果出现时,却往往会出乎预料。 就好似兖州渠帅,在敕令大军攻向镇辽军前,他想的是只要能够占到一点便宜、赢上一场便见好就收,然后再徐徐图之。 只是镇辽军爆发出来的强大战力,却生生将他这个美好的幻想击得粉碎。 一批批被送上阵前的弟子、信众在镇辽军的恐怖新式军械下殒命,可造成的战果却是少得可怜。 当不断投入的大军越来越多,死伤越来越惨重,这个时候再说什么理智,已经没有意义了。 此时的兖州渠帅就如同输红眼的赌徒一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将手中的筹码押上赌桌,并且不断加码。 原本只想着先小赢一场的初心,早已不再。 面对两军阵前那高高垒起的尸山,以及‘山’脚下积蓄的蜿蜒血河,他现在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一把赢个痛快! 最好能将之前输掉所有筹码,全都赢回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