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但黑山城即使到了宵禁的点儿,外界的喧腾,却是一点都没消退。 从前,每到黄昏之时,入黑山的猎户,便都需要折返,不然就有被妖魔狩猎,沦为血食的性命之危。 现在,虽说到了夜晚山林瘴气弥漫,精怪走兽亦是数不胜数,颇为凶险。 但相比于从前,需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已经好上太多太多。 再加上新镇守有意扶持猎户,狩猎黑山。 想必要不了多久,贫瘠的黑山城,便能稍稍有上那么一点‘百万人口’的重城样子了。 内城没有被宋柴薪清理掉的富商、豪族,嗅到了商机,知晓这一座黑山未来三五十年,就将是持续输出精怪血肉,与筑基宝药的武夫圣地。 因此,连一日都未过去,就忙不迭的在规则允许下,组建商会,猎队,帮派,想要分一杯羹。 而随着宋柴薪放开税收,减轻负担, 外城本来没有门路的泥腿子,一下有了好几种方向。 成为猎户,加入帮派,亦或者是给富商效命,赚取银钱,从而拜入武馆,求得晋身。 虽然艰难,但却并非无的放矢,而是一条切合实际,可以走通的‘康庄大道’! 这一日,不知有多少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怀揣着澎湃的憧憬,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但改变了这一切的镇守大人, 却是和衣平躺,呼吸悠长,在那镇守府的软榻上沉沉睡去。 本来练武之人,血气旺盛,就算是传说中的‘鬼祟’之流,死人复生,也休想缠上,更遑论做梦了。 起码宋柴薪自从走出玄清湖后,就再也没有入梦过。 但这一次不一样, 在两年多未曾做过的梦里,宋柴薪皱着眉头,他感觉自己的触感无比清晰,但又不知该如何脱离。 在他眼前的, 是一道横亘于‘黑山’与‘西北荒原’之间的无垠天渊。 此时此刻,他就位于天渊之畔。 脚下大地开裂,布满缝隙,眼前百丈悬空,向下望去,一片朦胧。 正是他白日里‘破山伐庙’之后,再往西北荒原望去的那一眼里,所看到的‘天渊’! “.” 少年剁了跺脚,一刹那飞沙走石,朔风凛冽,严酷的风貌,简直真实无比,不像梦中。 叫宋柴薪不禁眯了眯眼, 不由自主的,便往原本被一层雾气遮掩,一片朦胧的天渊之下,望去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竟如同‘拨开云雾见月明’一样,叫他窥见了天渊底下的真容,刹那,顿时间瞳孔一缩: “那是.” 只见到,一座宏伟且斑驳的青铜古殿,似乎被什么事物遮掩了一样,介乎于虚幻与现实之间,绽放着古铜色的辉光。 布满风霜的柱石,沾染着点点干涸的褐血,殿宇遗迹的道场中,断垣残壁,仿佛度过了相当悠长的一段古老岁月。 它仿佛就这么凌空虚度,横于这道‘天渊’底下。 又或者说 这本来普普通通,只是‘天地奇观’的大地深渊, 就是因为,有了这一座神秘莫测的古老殿堂虚影折射,才能叫武夫难以跨越,真人立足其上,也得沦为凡人! 但叫宋柴薪向下望去,瞳孔微缩的举动,却并不是因为这殿堂引起的。 而是 他透过了青铜古殿的表象, 却在里面,看到了一尊被重重锁链束缚,赤身盘坐的披发青年! 那青年还正好睁眼,竟然刚巧与他对视。 这一刹那, 宋柴薪与这神秘的古殿主人对视。 竟只觉得周身的气血、内力,都凝滞了,催动不了一丝。 明明只是梦中,但却和现实没有一分一毫的区别。 “少年,来做一笔交易吧。”那披发青年突然笑了,双眸里似含日月。 隔着一道天渊,在梦境中与宋柴薪展开了对话。 “交易?”宋柴薪咬牙想要后退,撞开这梦境。 但他与那勾动他‘精神’的存在,之间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大到一种‘不可弥补’的程度。 所以,他撞不开这梦。 “是的,成为我的眷属。”被锁链一层一层缠绕到动弹不得,浑身符文闪烁辉光的青年,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位前辈如此神通广大,为何偏偏能看重我,还强行将我拉入这梦境之中?” “在下才疏学浅,恐怕.得不到前辈的认可,要不前辈还是算了,另寻他人如何?”宋柴薪扯了扯嘴,本能的不想接受。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你获得什么,同时就必须付出些什么。 几乎在这天渊之下,神秘的古殿主人开口的这一瞬间里, 宋柴薪就觉得这货除了修为,可能比白秋意要高出了那么亿点,其他的,都是一个德行。 空手套白狼,漫天画大饼。 看不出一点实际,只有无穷无尽的风险。 “可以,你随时都可以走。” 古殿主人笑了下。 “果真?那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宋柴薪眉头一挑,毫不犹豫。 “只是一场梦而已,这个时代,尚且不允许吾等归来.还不到时候,就算我不主动散去,半刻钟头,你也会在现实醒来的。” “所以,不必这么投鼠忌器。” 青年摆了摆手,扯着身上的锁链,眉头轻皱了下: “这些禁锢,还真是叫人头疼。” 低声呢喃了一句,他复又深深的凝望着宋柴薪: “要想成为吾之眷属,需要伱心甘情愿的去死。” 果然! 我就知道你个瘪孙子,没想什么好事儿! 宋柴薪心中破口大骂,面色不显。 让人去死,成为你的眷属? 只在梦里见了一面,三言两语,就要叫我去死,我特么欠你的啊! 白秋意画饼好歹还给条活路呢,你倒好,直接渡人超脱,做梦梦到了这一出,真是晦气。 宋柴薪在心头暗骂着。 不过,这神秘的殿宇主人,有一句话说得倒不像是假话。 第(1/3)页